钟茂森:《文昌帝君阴骘文》研习报告(第四十五集)

2024-07-23 08:59 居士人物

尊敬的諸位法師,諸位大德菩薩,大家早上好,請坐!我們繼續來學習《文昌帝君陰騭文》,今天我們來學習第六十八句:【垂訓以格人非。】這句話是講為天下的大眾以及後世的子孫留下正確的教誨,幫助人改過自新,斷惡修..

尊敬的諸位法師,諸位大德菩薩,大家早上好,請坐!我們繼續來學習《文昌帝君陰騭文》,今天我們來學習第六十八句:

【垂訓以格人非。】

這句話是講為天下的大眾以及後世的子孫留下正確的教誨,幫助人改過自新,斷惡修善,破迷開悟,乃至轉凡成聖。安士先生註解當中說到,「天地間一切人類,皆吾胞與中之人類。人類中有一毫不是處,即吾分內中有一毫虧欠處」。這句話講得好,他說天地之間一切的人類都是我們自己的同胞。實際上不僅是自己的同胞,講同胞都已經見外了,天地間一切人類皆是與我一體。不僅是人類與我一體,實在講,萬物與我一體,這個萬物包括六道的眾生,也包括十法界一切眾生,凡、聖都包括在內,不僅包括有情的生命,也包括無情的眾生,像一切植物、一切礦物都是跟我一體的。

《華嚴經》把這個道理講得非常的清楚,經中說「唯心所現,唯識所變」。天地萬物,這裡天地是廣義的,它是指宇宙萬物都是我自己真心所現的,都是我的識所變的。這個識是真心裡面起了妄想分別執著,因此就變了,真心所現的境界就變成我們妄想分別執著裡面的十法界或者是六道輪迴。知道天地萬物跟我一體,所以我就知道萬物如果有不圓滿的地方,那就是我自己不圓滿的地方。所以這裡講,人類只要有一毫不是處,就是我分內中的一毫虧欠處。所以怎麼會有人我之分?就好像一個身體如果哪一個部位有病了,那就是整個身體的病,就是自己身體當中有虧欠了,怎麼能夠說不關整個身體的事?古人講「牽一髮而動全身」,頭上一根頭髮,這麼細,要是猛的拔出來,整個全身都會抖動一下,都會有感知,為什麼?因為那個頭髮跟身體也是一體的。我們明白這個道理,就絕對不會對一切眾生漠不關心,因為一切眾生的善惡福禍便是自己的善惡福禍,因此必定是全心全意的幫助眾生、教導眾生。

所以這下面說,「故於為子者,願其孝;為臣者,願其忠;為兄弟者,願其友愛;剛強者,願其柔和;鄙吝者,願其施與;遊手遊食,鬥毆賭博者,願其各循本分,謙和自守」。做這些事情是自然而然的,是沒有條件的,為什麼?因為我們了解一切眾生跟我一體,所以我就有責任幫助教化這些眾生。對於為人子的,做兒女的,我們希望他能夠孝順父母,因為孝是善,善必有善報。我們不希望任何人得不善的報應,於是就希望他們都行善。孝是百善之先,所以首先要勸孝。為人子,哪一個不是為人子?一切的人類哪一個沒有父母?沒有父母就不可能生到世間上來,所以孝道是每個人都要去盡到的。為人臣的,這是做人的部下,做人的下級,譬如說在政府裡面,有領導與被領導的關係,在企業裡面,有老闆和員工的關係,在學校裡面,有老師和學生的關係,這都屬於君臣,為人臣的就要盡到忠,這是為人臣的本分。這個忠就含有正直的意思、就含有敬順的意思。所以下級對上級,員工對老闆,學生對老師,都要有正直敬順之心。

為兄弟者就要友愛,兄弟姐妹都是父母所生,真的是叫做手足,手和足是一體,怎麼能夠不友愛?譬如說腳痛了,手自動會撫摸它,去幫助它,沒有條件的。所以兄弟之間的友愛那是無條件的、無私的,只有奉獻沒有索取的,這也是對父母的盡孝,所謂「兄弟睦,孝在中」。做人很剛強的,這個不好,剛強容易得罪人,容易招來禍患,會傷到別人的心,甚至有時候如果剛愎自用的話,做事不循著道理、不循著人情,往往會有不堪設想的後果,應該柔和。這裡講的剛強是對外太剛強,但是對自己改正自己的毛病過失那就要不容姑息,如秋風掃落葉一般把自己的過失統統掃除掉,對外就要柔和,柔和對人,像春風一樣,那麼溫暖,那麼和煦。就是像賢首國師在《修華嚴奧旨妄盡還源觀》裡面講的,「柔和質直攝生德」。質直是內心正直,對外是柔和,讓人感覺到你和藹可親,一般人講,你很有親和力,這個也是很重要的德行。

鄙吝者,這是指貪吝之人,不捨得布施。不捨得布施他就會得貧窮的果報,富貴都是因為前生布施而來,所以見到這些人,我們要勸他學布施,以積後福。對遊手好閒的人,甚至作惡多端、鬥毆的、賭博的、不務正業之人,我們勸他要遵循本分,所謂「敦倫盡分,閑邪存誠」,勸導他改過自新。鬥毆、賭博都是一種爭鬥的心,要勸他謙讓,以和為貴,勸他安守本分,順時聽天,不要有那種非分之想。好賭之人往往會有非分之想,想到通過賭博來發家。可是你要看看,用這些賭場裡面的統計數字你去看看,賭博能贏的機率很小,輸的機率很大,所以賭場才賺錢。這個是要懂得安守本分,這是長久之道。所以對一切的人類你看都要這樣的去勸化,這是『垂訓以格人非』,非就是他的過錯。「苟可用吾之勸化,不惜剴切敷陳,忠告善道,其或口舌所不能及者,筆之於著述,以示天下後世,其為垂訓也大矣」。勸導別人真的要懂得進退的藝術,首先要看對方能不能聽我勸化,如果不能夠接受勸化的,勸他是沒用,反而會增加他抗逆的心理,結果是適得其反。所以要看他是否可用吾之教化,他不能採用的,那就不能多說,如果能夠採用的,就不能不說,這是對他的一種負責任。這個人能受教的、能聽得進去的,就不惜剴切敷陳,剴切就是指實事求是的說,講的都符合事實,沒有添枝加葉,講的都是真誠的話語,為他陳述、為他分析,給他以忠告。

善道就是善於勸化人。這個善道真的不容易,連孔子都講,德行、言語,這個言語要真的做到毫無虧欠不容易,那是真正大德大智之人才能夠圓滿。善道的,你把這個道理給他陳述了,你去勸化他,他就會對你生感恩的心,他會真正改過。假如有一個好心想勸他改過,但是不善道,不懂得怎麼規勸,或者是言語不夠深度,對他不契機,他就不能回頭。或者是言語太過分了,雖然契理,但是讓他也不能夠接受,他覺得自己傷害了自尊心,所以會抗爭,甚至會起叛逆的心,這就不善道。尤其是現代社會,真不容易,即使是老師對學生的教化,也要掌握分寸,也要懂得藝術,講話不能夠直裸裸。父母對兒女也是這樣,為什麼?因為現代的社會裡面,孝道和師道都幾乎沒有了,兒女不孝順父母,學生不恭敬老師。何以見得?你看當父母對兒女稍微說得重了,批評多了幾句,兒女就受不了,他就離家出走了,他覺得自己的自尊心受到傷害,他的自尊比父母幾十年的培養恩德還要高,為了自己的自尊就不要父母,把這幾十年的養育之恩統統忘到腦後。儘管佛說父母恩重難報,儘管儒家也說,哀哀父母,欲報之德是無有邊際的,他全沒放在心裡。因為什麼?也不能怪他,確實從小也沒學過孝順,不知道該怎麼盡孝,不知道《弟子規》所講的「父母教,須敬聽,父母責,須順承」是什麼意思,會念《弟子規》,不懂什麼意思,更別說做到。對父母不孝,當然對老師更加就不會尊敬了。所以你看看現在的學校,老師都不敢批評學生,一批評學生,學生回去跟他的父母說,父母會告這個老師,讓老師丟掉飯碗,更有甚者,我們都看到新聞,學生會糾集一幫黑社會流氓來打老師。所以老師怎麼敢教學生。所以這個善道就更重要了。

現在這個質直柔和對於教育的人來講是非常重要的一種德行,內心裡是有一種慈悲心、愛心,願意幫助別人,但是真的要看對方能不能接受,要柔和,一不柔和那真的就是適得其反,而且是自尋煩惱。基本上來說,現在的人都不能夠太過嚴厲的教導,這是一種很可悲的現象。一嚴厲教導肯定受不了,客氣一點的,他可能掉頭就走,不再回來找你,要是修養差一點的,可能當場就跟你對罵起來,就起了怨恨。所以師父上人常常也教導我,勸人改過要看對方程度如何,二十歲以前可以嚴厲的教,可以明白的說,他有過錯就告訴他,二十歲以前還是能改的,二十歲以後,四十歲以前,就不能夠直接說,只能暗示。暗示,他聽懂他就改,聽不懂也只好由他,不能明說,一明說那肯定起煩惱,他會起怨恨。四十歲以後人連暗示都不可以了,只能是隨他去好了,那就是各有各的因緣,自己的前途自己負責,老師是不能管,管不了。所以有幾個真正能受教的學生?

過去我們師父上人,那真的是好學生,跟著李炳南老居士學習,遵守師門規矩。你看老師說一就沒有二,根本不敢跟老師辯駁,這尊師,所以師徒如父子。結果我們師父學成以後,在世界各地弘揚佛法,也弘揚得很辛苦,常常回到台中去拜見老師,跟老師啟請,希望老人家多培養幾個學生,弘法起來互相有個伴,有一個聲勢,真的是像古人講的,「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同門出來的一起弘法,互相能夠幫助和照應。提了好幾次,結果李老師都沒有做什麼,一直提到最後,李老師終於忍不住要說了,說「你給我找學生來。」以後我們師父再也不敢出聲了。確實想想,去哪找學生?師父常說,哪有找到像我們這麼傻的學生,罵都罵不走,打都打不走的,這樣的傻學生上哪找!所以這都是因為我們從小這個傳統文化道德的教育缺乏,不懂得孝親尊師。師父那個時候都已經是這個樣子,現在又是幾十年春秋過去,現在要找學生那就更難了。

我自己總覺得我真的是三寶加持,很慶幸,能跟得上師父來學習。自己德行、學問比起師父當年差得太遠,現在還能夠跟得上來學習,想想師父講的話真的是有道理。因為我從小就有比較好的家教,我母親非常善教,我父親也是一個正直的人,我的根性雖然差,但是父母善教。所以從小家風都很嚴格,都是說一不二的,如果母親說一句話我們敢爭辯的話,那就是劈頭蓋臉的一頓罵,對父親一句話敢爭辯的,那是一頓痛打。所以從小都很老實、很聽話,真的是膽小,不敢有非分之想,更不敢有叛逆之想。一直到現在都是這樣,當了教授,在家裡母親要罵,都是低著頭,甚至跪在地上,一句話不敢說。現在確實要找到這麼樣的一種家庭也不好找了,哪有這麼傻的兒子?人家都說,當了教授,有社會的地位,有名望了,怎麼能夠還挨罵呢?人家都不理解。所以你看我,就是上個月,師父讓我去日本開會,回來路過廣州,回到家裡跟我母親一起過了幾天,就在家裡,也是因為什麼樣的事,這個事是很小的,我都忘了是什麼事,我媽媽就給我非常嚴厲的責罵。當時我也是低著頭不敢出聲,跟小的時候一樣,現在是三十六歲,跟六歲的孩子心情是一樣的。「父母責,須順承」,只是反省自己的過失,向母親認錯。所以在母親那邊受過這樣的一種訓練,心裡承受力還算不錯。以後跟老師也能夠算是跟得上,過去在大學裡,我去留學的時候,在美國念博士,跟我的博士導師,他也是很嚴厲的,也是說一不二的。因為他有名望、他有能力,自然有那種厲害勁,我們跟他確實只有服從沒有辯解,交代的任務,說什麼時候完成就什麼時候完成,沒有理由說推託的,完不成了就是錯,什麼理由都是錯,結果也訓練出來了。我做學術的能力確實比同齡的、同屆的同學要做得好。所以後來三十二歲昆士蘭大學就破格提升我做終身制的教員。這都是什麼?都是嚴師門下出來的,才會有一點點成就。現在世法放下了,跟我們師父上人學佛,學習傳統聖賢教育,更要以這個尊師重道的心,也是要說一不二,更加沒有自己的見解,我見統統要放下。師父說了,在沒有證得阿羅漢果以前自己的知見統統是錯誤的。這一點能不能理解都得承認,沒有第二句話,阿羅漢才叫正覺,沒證阿羅漢之前都不是正覺,見解都有錯誤,都不能夠相信自己的意思。所以老老實實聽話,這才有可能成就。

所以師父上人他對我也是非常愛護,他對我曾經罵過兩次,都是罵得比較嚴重的,而且是當眾罵。當時我也已經是昆士蘭大學的副教授了,按世間法來說有一定的身分,但是既然拜老師,那就在老師面前沒有這些身分,只是學生,所以老師的批評、責罵須順承。回頭一想,老師罵的都是有道理的,自己要改過。所以有這樣的心接受教化,自己提高才快,罵過一次,這個過失以後再也不會犯,你看這多好。要不罵這一回,可能自己永遠認識不到自己有這個過失,或者是認識到了,也不可能下決心改,這一罵,這是增上緣,一下上去了。就好像馬你給牠鞭子使勁一抽,牠就跑得很快。我們都是這樣的人,缺點很多,習氣很重,都得用鞭子使勁抽。但是如果怕疼,不願意挨這個抽鞭子,那你永遠跑不上路。所以對學生而言,應該尊師重道,應該永遠謙卑受教。老師用什麼樣態度對我,都是用一種感恩的心態,絕對沒有二心,絕對沒有叛逆的心。怎麼打、怎麼罵都不走,這樣的學生才能夠學成功。

所以對老師而言,就要懂得善道、善教,要觀察學生的根機,看他是不是能夠受教。如果點他一、二句他就不高興,或者面子放不下,你就不能再深說,一深說,他肯定導致最後會叛逆。所以「垂訓以格人非」真的要講究藝術性,這是說的用口來教化。或口舌所不能及,有時候聽的人未必在身邊,或者未必出世,可能是後世的人,那你要怎麼樣子教化他們?你可以用筆著書,為天下人留下著作,垂訓於後世,這樣的功德就很大了。雖然現在未必能找到學生,未必找到傳人,但是留下你的著作,可能將來幾十年之後,幾百年之後,甚至上千年以後,會有學生,會有傳人。儒家孟子私淑孔子,兩個人沒見過面,但是孟子他看了孔子的書、孔子的這些記載,他學成功了。佛門裡面也是,你看淨土宗的九祖蕅益大師私淑八祖蓮池大師,也沒見過面,但是讀蓮池大師的著作,他也學成功了。所以垂訓給後世,它的這個影響力可能是很長遠、很深廣。

下面安士先生舉出袁了凡先生的家庭四訓給我們做一個例證。袁了凡先生他是明朝時候的一位進士,他寫給自己兒子的家訓現在流傳得很廣,幾百年來讓多少人覺悟。《了凡四訓》第一篇是「立命之學」,就是教導我們如何改造命運。這裡頭講的道理太好了,他是用自己的身世現身說法,告訴我們命運是可以改造的。如何改?原則就是斷惡修善,這是真正的學問。我們就花一點時間把《了凡四訓》這「立命之學」,安士先生做了一個濃縮的修訂,我們來學習一遍。過去末學有複講過《了凡四訓》,我記得是用十個小時把它很簡練的講過一遍。《四訓》是四篇文章,第一是「立命之學」,第二是「改過之法」,第三是「積善之方」,第四是「謙德之效」。實際上講,最精彩的還是第一篇「立命之學」,後面三篇是第一篇的輔助、延伸和擴展。我們來看「立命之學」,安士先生他略做了修改,主要就以第三人稱來敘述。

「袁了凡先生,諱黃,初字學海」。明朝的這位袁了凡先生,了凡是他的號,他的名叫黃,袁黃,初字學海,就是一開始他字學海,這是他的字號。可見得袁了凡先生他是一個很好學的人。後來他改號叫了凡,就是他自從認識到改造命運的道理之後,立願改過,不願意做一個凡夫,他明瞭了,發心做聖人,這就叫了凡。「幼遇雲南孔姓者,其人得邵子皇極數,推袁入泮當在明年」。他在年輕的時候遇到從雲南來的孔先生,這個人得到邵子皇極數的真傳。邵子皇極數這是古代算命推算運程的這種書,它對於天的氣數、人的命運、事情的吉凶變化,乃至一國之運,都能夠推算得很準確。這是邵子,是宋朝的一位學者叫邵雍,他所寫的。這位孔先生用邵子皇極數來給袁了凡推算他的運程,推算他能夠考得上秀才,而且明年就能考上。而且算他「所決縣試、府試、進學名次三處悉驗」,算他三次考試的名次,考秀才要經過三種考試,所謂縣考、府考和提學考,於是袁了凡先生真的去入學讀書考試,結果三處考試都應驗了,名次都是跟孔先生說的一樣。

「因卜終身休咎」,所以就請孔先生給他預卜這一生的命運、流年。「言某年當補廩,某年當貢,某年當選四川一大尹,在任止二年半,以五十三歲,八月十四日丑時謝世,惜無子。袁備錄之」。於是孔先生給他起卦,給他推算,每一年都算得很仔細,哪一年當補廩,這個補廩就是講廩生,這是考上秀才以後還要經過一個考試,那就是補廩。廩可以說是國家的一個生活補貼,這種人叫廩生,廩生也就是我們現在的話來講叫做國家培養的公費生,他就有國家俸祿了,某年當貢,貢就是當貢生,還屬於秀才這類,貢生就比廩生又高了。廩生他是有名額限制的,所以一定要有一個空缺的位子出來才能夠補上去,叫補廩。當貢這是被選上了做了貢生。這是了凡先生最高學位,他考不上舉人,還是秀才,更談不上進士了。他也當過一點官,他某年會選上做四川的一大尹,大尹就是一個縣的縣長,是一個小縣的縣長,在任兩年半就退休了。所以官運很短。他也很短命,五十三歲,八月十四日丑時壽終正寢。你看給他算得多麼準,時間,年、月、日、時統統給他算得出來,而且他這一生命中無子。袁黃,就是了凡,就備錄之,都詳詳細細的把它記錄下來。

以後「凡考校名數皆合」。果然到最後,正如孔先生所說的那樣,考試的名次都非常符合。而且說什麼時候補廩,說什麼時候當貢,而且補廩拿多少的俸祿,以前俸祿是用米來計算的,多少斗米,絲毫都沒差。所以到最後了凡先生也就心灰意冷,覺得人生命運都定下來,怎麼改都改不了,出不了陰陽之外。所以當他考上秀才以後,「將入南雍」,他就準備去南京,因為在南京,明朝有國子監,就是國家辦的大學,這些考上秀才的人他們去那裡進修,叫入南雍。沒有進國子監大學之前他先去拜訪雲谷禪師,雲谷禪師是當時一位開悟的大德,他生活在棲霞山。相傳雲谷禪師道風非常的嚴峻,人家來拜訪他,他不跟人說一句話,只是扔一個蒲團給你,讓你對面坐著,跟他一起坐禪,他的這種道風是不同尋常的。結果在棲霞山跟雲谷禪師「對坐三晝夜不瞑目」。了凡先生也了不起,雲谷禪師丟給他一個蒲團,他就跟他坐,一坐坐了三天三夜,連眼睛都不閉,就是他不打瞌睡,這個難得。「雲谷曰:人所以不能作聖者,只為妄念相纏耳。汝坐三日,不起一妄念,何也」?雲谷禪師看到來的這位年輕人跟其他人不一樣,於是就說了,說人之所以不能夠成聖就是因為有妄念纏縛。凡人特徵就是這樣,一天到晚妄念紛飛,止不住。結果雲谷禪師說,我看你坐了三天三夜,竟然沒有一個妄念,你是用什麼功夫?「袁曰」,了凡先生就回答了。「吾為孔先生算定,榮辱死生,皆有定數,無可妄想」。原來他這個功夫也不是很高,只是什麼?他知道命運都已經定了,給孔先生算了,你看這麼多年來絲毫都沒錯。所以我們師父講袁了凡先生真的是標準凡夫,你看他的命運,不增加一點,不減少一點,真是老老實實的按命運走,一般人總是有個加減乘除,可是他命運一點沒改,完全按照孔先生算定的那樣走,這個難得。他沒什麼妄想,他知道榮辱死生都是前定的,定好了。這個功夫也不錯,問題是我們連了凡先生那個功夫還沒有,換句話說,還不信因果,還不能認命,所以妄想很多,不知道「一飲一啄,莫非前定」,不是用妄想就能夠改得了的。所以了凡先生不用妄想。

我們如果能夠深信因果,用一般人的話說,我們就認命了,逆來順受,這妄想就減掉一大半了,念佛功夫成片很容易得到。所以這個功夫,連雲谷禪師都讚歎他,覺得他是了不起。但是這個功夫還是凡夫,因為他根本不了解宇宙人生真相,不知道原來命運是可以改造的。所以雲谷就笑話他,他說「我待汝為豪傑,原來只是凡夫」。我以為你是個英雄好漢,你是個聖賢人,原來你還是個凡夫。了凡先生一聽,他說此話怎講?雲谷禪師就說了,「從來大善之人,數不得拘;大惡之人,數亦不得拘。二十年來被他算定,不曾動轉一毫,豈不是凡夫」?原來雲谷禪師的立意要比了凡先生高得太多了。他說命運對兩種人沒辦法束縛,第一種是大善之人,他的命運算不出來的,為什麼?因為他命運早改了。所以古人,算命的人都知道,他說不給出家人算命。為什麼?因為一出家,他如果真正修行,他可以開悟,他可以證果,出三界了,那怎麼是陰陽命運可以束縛得住的?所謂「身在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算不定。雖然沒開悟、沒證果,但是他修了大善,原來不好的命運也能改好,我們前面也讀到很多這樣的例子。另外一種人,大惡之人,數亦不得拘,拘就是束縛,他也沒辦法算得出來。為什麼?因為他造了大惡,他原來是個好命,就是因為他做了大惡,就改了,本來有福報,一下子就來了災殃。所以這兩種人命算不準。雲谷禪師說了,說先生你二十年來都給他算定,你不曾轉動過一毫,命運一點都沒改,那你想想你是不是個凡夫?命運只能夠把凡夫拘束得住,對聖賢人拘束不住的,所以凡夫不懂得改造命運。

這個時候袁黃就問了,「然則數可逃乎」?難道這個命運真能夠改造嗎?可以逃離陰陽五行的束縛嗎?雲谷禪師曰:「命自我作,福自己求。詩書所稱,歷有明訓」。你看雲谷禪師是有真實學問。所以古代的真正出家人受到社會上尊重,為什麼?他真有德行、有學問,人家向他請教問題,他真能夠說出道理出來,讓大眾信服。不僅是對佛法能夠通達,對於世間學問他也都很通達。這裡雲谷禪師沒有用佛法跟他講,因為了凡先生是個讀書人,學儒家的,所以雲谷禪師用儒家的道理跟他講,命自我作,命運是自己作的,自己能夠創造命運,福自己求得的。這是詩書當中所說的,詩是《詩經》,書是《書經》(《尚書》),都是儒家十三經之一,這裡面有明確的訓導。像《書經》裡面講,「作之善,降之百祥,作之不善,降之百殃」。你看這不就是講到福自己求的道理嗎?

下面又引佛法來講,「釋典中」,這就是釋迦牟尼佛的經典,「有求功名得功名,求長壽得長壽,求男女得男女之說,佛豈以妄語欺人哉」?佛法裡講「佛氏門中,有求必應」,你來求功名,只要你如理如法的求功名,你能得到功名,你來求長壽,只要如理如法,也能夠得長壽,你要求兒女,也能得兒女,關鍵是要如理如法,不如理、不如法那你就求不到。所以佛氏門中有求必應這是真的,只要如理如法的求,沒有求不到的,佛不會妄語欺人,佛把妄語做為大戒,根本戒之一,佛怎麼會打妄語騙人?「今後宜時時積德,事事包容。從前種種,譬如昨日死,從後種種,譬如今日生。此義理再生身也」。這是雲谷禪師告訴他如何來改造命運,前面告訴他命運是可以改造的,儒、佛的聖人都是這麼說的。如何改呢?就是要時時積德,事事包容。時時刻刻都要想到積德行善,幫助別人,所謂存好心、說好話、做好事、做好人,這是善心,還要懂得包容,包容是寬厚的心,對人家有一點過錯不要揪住不放,懂得包容,允許人改過,這是一種厚道存心,存心厚道福才厚。

所以了凡先生他自己也在雲谷禪師面前懺悔,自己為什麼這一生沒有功名,他只有秀才,沒有舉人、沒有進士,因為舉人和進士才稱為功名,秀才還不能稱為功名。沒有功名就有沒有功名的原因,總在自己心地刻薄,不能夠時時行善積德。功名用我們現在話來講,就是有很好的學位,過去舉人、進士,進士是最高學位,好比現在講的博士,舉人差一級,叫碩士,秀才稱為學士,我們為什麼拿不到高學位?為什麼找不到好工作?這都是功名富貴。原因都是在自己,心地淳厚善良這是福相,了凡先生他這個《四訓》當中自己說,他是一個刻薄人,愛說人家的過失,愛批評人,不能夠包容,自己還自命清高,還常常有意無意用語言來蓋別人,讓別人下不了台,顯示自己很有才華,見多識廣,這都是刻薄之相。沒有兒女也是,不能包容,就是愛心不夠,天地生養萬物,為什麼?天地仁愛,愛為生生之本,如果內心裡殘忍、刻薄,那就是不育之根。另外了凡先生也有潔癖,太喜歡乾淨,容不得一點髒污,可能見到髒污他就發脾氣、罵人,包括看到別人有一點過錯他就指責。水至清則無魚,你看看水裡頭,如果很清很清的水,一眼見到底的,那裡的魚肯定很少,魚不會到那裡去生活的。魚喜歡什麼地方?都是喜歡那些比較污濁一點的那些水裡面,那裡水裡面營養也比較豐富,另外沒有那麼清沒有那麼危險。你看自然之理,能夠包容染污的反而它有生育萬物這樣的愛心。雲谷禪師聽到了凡先生他的懺悔,提醒他,把你那些沒有功名、沒有兒女的過失統統改過來,你不就是有功名、有兒女了嗎?所以從前種種譬如昨日死,過去種種的不善好像昨天已經死掉了,從今天開始得到新生,從今日重新做人,改過自新。所以這叫做義理再生身,這個義理再生身,佛門裡面有一句話叫做再來人,這裡沒有講到那麼高,就是真正改過自新,命運也改了,從今以後命運就掌控在自己手裡,不再受命運的支配。用佛門的術語來講,轉業力身成願力身,你發願成聖成賢,改過自新,業力就控制不了你,願力就大於業力,這叫做義理再生身。

下面又引《書經》,太甲曰:「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天作孽,也就是命運的安排,假如命運不好,像了凡先生那樣,這一生沒有功名,沒有兒女,還短命,這是天作之孽,命運不濟,但是猶可違,違就是改變,仍然是可以改變,可是自作孽不可活,自己要是作孽,不肯改過自新,還天天增長過惡,那不可活了,那有什麼辦法?所以天作之孽可以改,自作之孽那就沒辦法改了,你是自己甘心墮落。雲谷禪師又提醒他,「孔先生算汝不登科,不生子,此天作之孽也」。這是你原來命運這種安排,這種安排實際上還是自作孽,為什麼?前生做的。所以佛講三世因果,讓大家心服口服,如果看不到前生、後世,這個不服,我這一生是好人,為什麼不得好報?你看他會怨天尤人。知道有三世因果,他心就安了,這一生不好是前生造的業,我這一生再也不要造業,來生就好了。但是雲谷禪師這裡善巧教化,他對於了凡先生,這是一位儒家的讀書人,就不跟他講前世,就跟他講儒家所提的這些提法,不登科、不生子,就是天作之孽,就是太甲裡面說的。「汝今力行善事,廣積陰功,此自作之福也」。你現在不要再自作孽,你應該力行善事,要廣積陰德,這你自己修福,自己修的福自己能享受。

下面說,「《易》曰」,《易經》上說,「君子趨吉避凶。若言天命有常,吉何可趨?凶何可避」?你看雲谷禪師真的是對於儒家學問很通達,出口成章,都是引用儒家經典來說,度化這些讀書人。《易經》上說的,君子趨吉避凶,君子他懂得避開凶險,趨向吉祥。如果說天命有常,人的命運是固定的,因為孔先生給了凡先生算的命算定了,所以了凡先生也沒什麼妄想,知道反正命運改不了,他就消極,並不是一種積極的人生態度,雲谷禪師這裡告訴他,如果說命運改不了,那《易經》上的話就說不通了,君子趨吉避凶,那吉怎麼趨?凶怎麼避?如果是說命運不能改,就不可能趨吉避凶,該吉的時候就吉,該凶的時候就凶,改不了,但既然說趨吉避凶,就證明天命也可以改,天命也是無常,不是有常。

下面說,「開章第一義,便說『積善之家必有餘慶,積不善之家必有餘殃』。汝今還信得及否」?這又是引儒家經典,《易經》開章第一義就說,「積善之家必有餘慶」,一個家裡修福、修善,他必定有後福,子孫得到福報。這裡講餘慶,餘是對正而言的,證明有正慶和餘慶之分,正慶是對自己,自己得到的福,自己修善自己會得福。這個福什麼時候享?來生去享。但是儒家的人對於前生、後世講得很少,所以這裡只講餘慶,他不講正慶。餘慶是什麼?看你家裡的子孫。所以這個餘慶裡面意味深長。餘是餘下的部分,最主要的部分還是自己,自己得到的福報就更多了。積不善之家?造作不善業的,作惡多端的,那必有餘殃,殃是災殃,這個災殃,兒孫受到的殃累叫餘殃,自己叫正殃,正殃是自己墮三途。所以總離不開因果報應。這個因果的道理汝今還信得及否?你能不能夠深信?這都是你們儒家裡面所說的道理,你能不能相信?結果了凡先生確實難得,畢竟是個讀書人,他明白道理,這些經文確實以前都讀過,都很熟,但是對於裡面的意思還不是非常的明瞭,明瞭了一部分,不能夠深刻明瞭,所以不能夠用它來指導自己的人生。這一回經雲谷禪師這麼一點化,他就大徹大悟了,就知道命運可以改造,福自己求來。

雲谷禪師「於是遂出功過格示袁」,給袁了凡先生一篇功過格,專門給他來做改過自新的這種修學。「袁即拜而受之」,袁了凡立刻拜而受教,接受雲谷禪師的教誨。這個功過格,我們現在在華嚴講堂上面十幾位法師每天也在用功過格來修學。功過格我們用什麼?就用師父上人提倡的三個根,儒之根是《弟子規》,道之根是《太上感應篇》,佛之根是《十善業道經》,我們就用這三部經典來對照自己一天的言行、一天的起心動念,有不符合的就把它懺悔出來,從今以後不再犯。所以我們這個功過格以改過為主。《弟子規》和《太上感應篇》兩篇我們都編成功過格的形式,用A4紙雙面,就一張就能夠打印《弟子規》,再用一張紙打印《太上感應篇》,一個禮拜我們用一張紙,所以一張紙上面有七欄,就是七天,每一條都一個格子,做成這個表格,我們每天對照,看哪一條犯了,打個叉,看看這一天犯了多少條。晚上我們專門有個發露懺悔的時間,大家在一起把自己這一天最重的一、二條過失向大眾懺悔出來,說出來,求懺悔。天天真誠的、認真的去做,絕對不姑息自己,我們發現這樣的效果很好,真正幫助我們自己改過。人非聖賢,孰能無過,過而能改,善莫大焉,能改過的才是真正叫善人。所以我們也發現,用這個功過格懺悔的方法效果很好,進步還挺快的。師父上人也非常提倡用這種方法,他希望末學多多向大家介紹這種方法。其實這種方法,你看袁了凡當時就受教於雲谷禪師,雲谷禪師傳給他的。實在講這個方法早也有了,蓮池大師那時候就有功過格,他就是用功過格來自己反省檢點。所以了凡先生很難得,他聽懂了,回去就真幹。「將從前過惡,為疏文一通,盡情發露懺悔,誓行三千善事,以求登科」。他知道自己過去的過惡,所以就寫了一篇疏文,把自己過去的那些過錯統統都發露出來,寫下來,求懺悔,誓不再犯,而且發願修三千善事,目的就為了登科,就是考上舉人,第一個是求功名。

雲谷禪師很善教,除了教導他改過之外,還教什麼?「雲谷並教以持誦準提咒,以期必驗」。還教他念準提咒,這是修清淨心,人心清淨才比較容易發現自己的過失,才不太容易作惡,心浮氣躁過惡是難免的。我們在華嚴講堂上修學的法師們都有同感,凡是一天下來這樣子專門聽經,心很安定,那天過失肯定少,如果事很多,心裡很亂,這樣子難免過失就會很多。雲谷禪師教他持準提咒,我們師父上人教我們念佛,念佛是無上咒。古人已經有說過,念經不如念咒,念咒不如念佛。為什麼這麼說?因為念佛,佛號短,咒長,佛號這麼短的時間裡面沒有妄想容易辦到,持咒如果咒長了要這裡面沒有一個妄想這就不容易。所以能在一句佛號當中沒有妄想,這一句佛號就有功德,念念都是阿彌陀佛,沒有妄想,這就叫淨念相繼,而且蒙阿彌陀佛威神加持,也會修行進步得很快。這是《阿彌陀經》上講的,我們真正發願求往生,念阿彌陀佛,必得十方一切諸佛加持,不退轉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也就是在修行道路上不退轉,不會退步,只有進步,這是求佛力冥加。

了凡先生「遂改學海,字為了凡」。他不再用學海這個字號,他用了凡。為什麼?「蓋欲不落凡夫窠臼也」。他不想再做凡夫。窠臼就是鳥巢。比喻什麼?凡夫的窩,他不想在這裡蹲著,他要騰飛,要做聖人,難得!人最重要的要有志向,基礎差、習氣重都不是主要問題,關鍵他要有立志,有立志他就能夠進步很快,因為他有動力。所以佛法裡重視發願就是這個道理,為什麼一進佛門首先讓你發四弘誓願,「眾生無邊誓願度,煩惱無盡誓願斷,法門無量誓願學,佛道無上誓願成」,發這個願,就是立志,要作佛,這是大志向,所以他修行有動力。儒家也講志在聖賢,人一立志他就變了樣,真的,改過自新,他能做到「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如臨深淵」,對於自己每一言、每一行都非常謹慎,不像過去那樣大大咧咧、放逸散漫。

「明年,禮部考科舉,孔先生算該第二,忽考第一,其言不驗,而是秋中式矣」。這是第一次改造了命運,第二年他在禮部考科舉,考舉人,這是第一次考試,孔先生算他應該考第二,他突然考了第一,這就跟孔先生算的不一樣,命運有點改了。到了秋天的秋試他就中舉人了,本來他命不該中,他就中了。「自此德日益修,功日益密,暗室屋漏之中,唯恐得罪天地鬼神」。這樣第一次收到效果,他的信心就提起來了,更加努力的修行,所謂「德日益修,功日益密」,天天修德,天天改過,功夫愈用愈得力。得力的樣子是什麼?暗室屋漏之中,唯恐得罪天地鬼神,這是功夫得力的樣子。哪怕一個人在暗室當中,在沒人見到的地方,他都知道天地鬼神在監察,不敢放肆,不敢作惡,甚至連一個壞念頭都不敢起,這是古人所說的慎獨的功夫,有這種功夫那就是得力了。

「自己巳歲,發願奉行,至於己卯,蓋歷十年,而後三千善事始完」。你看他發願做三千善事,求什麼?求考上舉人,結果先考上了,而後這十年才把三千善事做完。也不容易,你想想,一天如果能做一件善事,一年三百六十天,那三千件善事真的也要將近十年才做完,況且未必能每天做一件善事。對於初學來講,愈開始的時候愈困難。而且了凡先生用功過格來算這個善事,怎麼算?只要一天有一條過錯那就要抵消掉一條善事,所以今天如果做了十件善事,但是有九條過失,那把九條善事抵消掉,只剩一條是純善的,那一條才算是這三千件當中的一件,這樣算法。所以他前前後後十年,實際上是十一年,頭尾十一年,才做完。

「是時遂起求子之願」,這三千件善事迴向考上舉人,他滿願了,結果起了第二願,求兒女,命中沒有兒女,於是他又發願,「亦許行三千善事。因與室人互相勸勉,有善即書,有過即退。其時善念純熟,將及滿數,而遂得長男」。他跟他的夫人,室人就是夫人,互相勉勵。這位夫人沒有文化,不懂寫字,但是是袁了凡先生的賢內助,了凡先生做善事她也做,了凡先生是記錄在功過格上的,她用紅色的筆畫圓圈,一條善事就畫一個紅圈,一條惡事就畫一個黑圈,她這麼樣來做。有善即書,有過即退,過錯要抵消善事,叫退除掉。慢慢慢慢愈做愈順利,善念純熟了。要知道過錯不是我們本有的,「人之初,性本善」,本來沒有過惡的,過惡是習氣,所以能夠把它退除乾淨。愈做他就覺得善念增長得愈快,惡念愈來愈少,最後達到純熟。快要把這三千件善事做完他就得到一位長子,生了兒子。你看又改造命運了。他做這個時間做了三年,第二個三千件善事三年完成,這進步了,為什麼?因為善修得愈來愈自然,惡念愈來愈少,惡行也愈來愈少,所以修善是愈來愈得力,愈來愈快。

「癸未年九月十三日,復起求中進士願,許行善事萬條」。後來他又開始起第三個願,在癸未年這一年九月十三日,他把第二個三千件善事圓滿之後,他又發求中進士的願,進士是最高的功名,這也是命中沒有的,那更不容易達到,於是他就許願要行一萬條善事,這回那就更發心了。「丙戌登第」,丙戌相對於癸未而言這是過後第三年,你看癸是天干最後一個字,然後又輪甲乙丙,所以到第三年他就進士及第,真的考上進士了。「授寶坻知縣」,寶坻是在我們現在的河北省,原來他命中只是做四川一個比較偏遠的小縣的縣官,他現在做寶坻知縣,這個縣比較大,這個官也比較高。

「日則見善必行,夜則焚香告帝。方憂日間無事可行,萬善之數難足」。了凡先生愈做愈來勁,每天一天到晚就想著做善事,要趕緊湊足這一萬條。因為他是先得到進士,可一萬條還沒做滿,所以可見得人一發心命運馬上就改,就是這麼快,因果同時。但是了凡先生他許了願必須要把它實現,所以兢兢業業努力的修善。白天做善事,晚上還焚香告帝,這是效法宋朝的趙閱道,到晚上在自己的庭院裡面擺起供桌,焚上香,上告天帝,把自己今天所做的善惡統統都稟報。古人敬天,敬鬼神,不敢上報的事情就不敢做,知道天不可欺。結果因為當官,事務也很忙,日間無事可行,白天在衙門裡面難得做一、二件善事,這一萬條善事做到什麼時候才得以滿足?有這個憂慮。

「一日夢神告曰:只汝減糧一節,萬善之數已完矣」。結果晚上就夢到有神人來告訴他,說你在你的縣裡頭減糧這件事就抵得上一萬件事,就圓滿了。「蓋寶坻之田,每畝二分三釐七毫。先生代其區畫,減至一分四釐六毫。果有此事,心頗疑惑」。這是因為了凡先生在寶坻做知縣,當時寶坻的農民他們的田租,就是上繳官府的田稅,每畝要上繳二分三釐七毫。了凡先生覺得這個稅太重,人民負擔過重,所以就把它減了一半,減至一分四釐六毫,確實有這個事情。結果他夢到神人這麼跟他講,說你這樣減糧減稅,萬善都已經圓滿了。他心裡就有一點疑惑,真的是這樣嗎?

「適幻余禪師從五台來,以夢告之。師曰:善心真切,一行可當萬善,況合縣減糧,萬民受福乎」。了凡先生也是學佛的,正好他有一位方外的朋友幻余禪師來到他這裡,從五台山來的,於是了凡先生就把這個夢告訴這位禪師。禪師就跟他說,你能夠善心真切,一行可當萬善。所以善在事上有多少之分,但是在心上最要緊,心如果是真切,做一件善事就能夠抵得上萬善,換句話說,假如心不真切,不是那麼真誠懇切的去做,裡面夾雜著疑惑、夾雜著私心、夾雜著顧慮,那萬善也不足一善,所以這裡關鍵是在於心。在事上做就是為了修這個真切的善心,更何況給寶坻縣全縣減糧,那是讓萬民受福,受到你的恩德的不止一萬人,全縣的農民都受到你的恩澤了,所以這不就是萬善圓滿了嗎?

你看看了凡先生他兢兢業業的行善,第一次許願三千件善事十一年完成,第二次許行三千件善事三年完成,第三次許行一萬善事一次就完成,行善是愈來愈容易,為什麼?因為善心愈來愈真切。所以善的大小是論心不論事,他已經成為一個大善人,所以命運全改了。了凡先生聽到幻余禪師這一番話,道理明白了,「先生喜」,很歡喜,「即捐俸銀,令其就五台山齋僧一萬,而迴向之」。了凡馬上把自己的俸祿捐出來,請幻余禪師帶到五台山上去齋僧,這就是一般我們講的萬僧齋,請一萬位出家人吃飯。這個功德很大,為什麼?這是佛門裡面一個法會,在這個千僧齋或者萬僧齋的法會當中,僧人從各地來一起聚會,有機緣探討佛法,增加和敬,而且供養這麼多出家人,必定也有佛菩薩來應供,所以修這個萬僧齋功德很大。

「孔先生算壽止五十三,後康強壽考,至於望八,子孫科第不絕」。孔先生給他算的命,算他是到五十三歲,八月十四日丑時壽終正寢,但是這命運全改了。了凡先生雖然他自己沒有求壽命,但是壽命也自動延長,他活到了七十三歲。在他六十九歲那年寫下了這一篇《了凡四訓》給他兒子的,他命中本來無子,他有一個好兒子,都是很有成就的,後來他的子孫考上科第的很多。這什麼?積善之家必有餘慶。我們看安士先生後頭有一個評論,評論得相當好。「立命之說,發於孟子,而能身體力行,歷歷有驗者,則了凡先生一人而已」。立命的學問其實孟子就提出來了,這是早在戰國時期,但是能夠真正身體力行的、真幹的,而且有靈驗的,只有了凡先生一個人。當然我們相信歷史上像了凡先生這樣改造命運的人很多,只是了凡先生把他的這個事跡記錄下來,別人沒有記錄。但是記錄下來,這就是垂訓以格人非,這個功德就很大了。

「然了凡先生之能改弦易轍,深信不疑,行之勇決者,又在雲谷禪師一人。誰謂空門中必不能發明孔孟之淵微乎」?這個立論好,了凡先生讀了這些儒家學問沒有讀懂,他之所以能夠改過自新,改弦易轍,深信不疑,這個命運能改造,而且能夠勇於去修行,這是靠雲谷禪師他的教誨。雲谷禪師是空門中人,所以怎麼能說佛門裡面的高僧大德不能夠發明孔孟的深刻的學問?「世俗見人力行善事,便從而譏之曰:作善須無心,若一執著,便生望報之想。此種議論未嘗不高明,然而阻人勇往之志多矣」。有一類的世俗人,他見到別人力行善事,故意還講點風涼話,說什麼?作善應該無心,你有心有求的這樣作善這就叫執著,所以為了求自己功名、富貴、兒女這樣的心去行善,像了凡先生那樣,那叫執著。你看,他說這種議論好像也很高明,但是阻攔人勇往之志就很多了。天下確實大部分人都像了凡先生那樣的,是希望這一生得到功名富貴,所以他們要懂得如何求得功名富貴,要如理如法的求。所以佛門善於因勢利導,善巧方便的教導他們,你有求就教你怎麼求得,總要按照因果的定律來求。所以不可以一下子把人家求的心都打掉,讓人家變得無所作為,他也就不想行善了。下面說,「農夫終歲勤動,而曰:爾無望收穫。士子十年辛苦,而曰:汝勿想功名。彼能欣然從之乎」?所以這種立論對大部分人來講不契根機。譬如說對農夫,他們辛勤工作為什麼?就是為了要收穫,你說你不能夠希望收穫,但問耕耘不問收穫。是,這種人要很高的德行修養他才能做到,你叫一般農夫說你不要為了收穫,你就去耕耘,有幾個人能夠辦到?對於世人來講,你告訴他,你不要想功名,那他們就不想這麼辛苦了。所以總要講因果,既然人希望得好報,要跟他講如何求得,這就是因果教育獨到殊勝的地方。

今天時間到了,我們就先講到這裡,有不妥之處,請各位多多批評、指正。謝謝大家。

更新于:1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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